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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择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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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如此倒好,省得人众推挤老子难展腿脚。”

一路叫骂,二人紧跟夫子远远行去,而后更有一众好事之徒尾随相携,势将热闹瞧个清辨。

陆文注轻拍梁安肩并,歉告一语便同人流而去。场间分分走走依有数众留望,只盼入者皆汰,驻于此处还有一线趁机。梁安左右无事,又未熟识可谈,索性入了偏厅,却见文士武人各坐一边,俱弃秀作功绉、粗犷鄙态,于是捡了武人一侧落坐。身姿方定,侍女即看茶盏,隔间更有音律徐徐,端得闲适,只是周遭交语,平白扰了这分雅韵。这时,却闻旁座二人细言。“哎,今番我本欲睹‘万妙’天颜,可惜,只怕无缘一面喽。”“说得是,早知如此我又何须仓皇数日,便连诫武亦错,待返家中说不得又遭训骂。”“你小子为慕美人,竟自脱走,只怕令尊非教你卷起三层皮肉来,届时莫再藏我屋中,我可吃不起牵罪。”“嘿嘿,说得哪里话……”

二人杂言无顾,声线愈响,频惹白目。梁安听得不耐,起身欲出,尚未门庭教一侍女问道:“不知少侠要往何处?此至繁事,敬请稍安。”

“此间围闷,在下又与初至宝地,自打随走,亦增广见。”

“少侠过誉,只是门中要地甚多,还望勿走旁处偏添屈误才是。”

“在下省得,还请姑娘放心。”

侍女待语,梁安却兀踏出门外,倒难跟言,遂只得作罢。

……

三琼殿,千羽高阁之处,阔附雀鸣楼一侧,二殿若连,混成一片,可及山锁壁达,雕梁画柱,鹮脊兽檐。门前扩木嵌联,端地鹰钩蟹爪,笔走龙蛇,“瀚始斡营,乾仰八目无方广,寰束整奏,坤及榷耳送音扬。”而下石刻又书四字,“涤濯而芳”。

梁安虽不省联意,但观殿宇亦油钦叹。再往旁侧,一楼高启,参连三级,更有悠悠沁香散溢。抬头望去,四字墨匾“万卷痴画”行扣正间,挂角金铃整列合风轻吟,衬涤人心。门庭雕画,尽是仙圣龙兽,便连脊瓦亦镌鹰枭,精杰深甚。

我门谓之西禺正守,可与此间相较,直如土垢。千羽一门底蕴丰厚,无怪可御周豪,雄立一方,“四门”之列端逾常较啊。思忖胸间,梁安惊撼之余奇心愈浓,脚步连进,数众楼阁苑林印在眼中,直如走马观灯。待至尽处,精舍渐稀,远远一道泄水轰鸣,寻近一望,却见藤林密布,红叶漫山,一方硕石置在瀑底,万字依稀,尔注倾流,激在石上,晶挂溅珠混蒙雾气,竟惹彩幔虹霞。梁安痴杵,映往周景山木,若纵仙境。忽而弦调悠扬,神情乍醒,循声渐去,只见一女子浸足溪中,卧膝长琴声声奏鸣,游鱼彩锦浮身半沉,合与坠枝红叶欢自嬉戏。

“咔嚓”一抹杂音入畔,琴声亦然骤停。梁安看着脚下折枝,虚嗔横生。怎的……哎,我竟眼拙扰了此厢琴意,罪过啊罪过。遂抬道:“在下误入美境,扰了姑娘纤思,实属无心,只故……啊……呃……在下……”梁安本欲歉言,可琴声陡散,水中游鱼纷纷钻没,再无踪影,一时疚悔更甚,不知妥言。

那女子不闻对答,只将秀首轻摇,抬指再舒弦调。

“当!当!当!”梁安不知去留,驻在树旁,突而,三声嗡鸣遍山及野,传荡开来。嗯?怎这山侧还有庙宇?兀自还想间,女子僵楞稍时,便如清风骤徐攀急掠去,仅余脂香粉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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