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觉浅,琴妈和珠云说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是吵醒了沈老夫人,沈老夫人有心叫珠云来问两句,还没开口,珠云已经走了。
琴妈进屋看见沈老夫人要坐起来,忙拿了个软枕给她靠着,嘴里道:“怎么不多睡一会。”
“这些天你也跟着我受累了,怎么还在这里守着?回去好好休息一番才是正经。”沈老夫人摆摆手,问道,“刚刚听得你们在外面说话,是珠云那丫头吧?容姐儿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见沈老夫人问起来,琴妈也不瞒着,一边端了蜂蜜水给沈老夫人漱口,一边道:“听说是表小姐在绞窗户纸,应当是对曹二公子有些不满意。”
沈老夫人年纪大了,行事也没有早年那般果决了,听琴妈这么说,立马犹豫起来:“要不然还是再打听打听?”
琴妈听了这话,犹豫了一下,搬了个小杌子在脚踏旁边坐了下来,才小声道:“老夫人,老奴有些话,说了老夫人千万别恼才是。”
沈老夫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收回自己的手来,眼皮子抬了抬,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自然是知道你的,有什么话,直说吧!”
琴妈道:“老奴觉得,这曹二公子,已经算得上顶好的良配了,只是,表小姐若是心里有人,您就算是替她寻了状元爷探花郎来,她也是不乐意的。这婚姻大事,怎么能由着小娘子自己胡来。”
沈老夫人一听这话,眼睑就垂了下去,神色并没有多少不豫,最后道:“我只有一个女儿,我女儿又只有这两个孩子,锦姐儿的亲事我没能插上手,容姐儿的亲事,我总不能让她哭着上花轿。”
琴妈楞了一下,然后问道:“老夫人的意思是?”
沈老夫人叹道:“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芸英可不就是我的债么!且再拖一些日子吧,若是容姐儿想通了,咱们就欢欢喜喜的把亲事定下来,若容姐儿还是不愿意,我总不愿意她将来哭着上花轿的。”
琴妈张了张嘴,想劝两句,在她看来,曹二公子这门亲事真的是顶好顶好的了,怕沈老夫人错过了日后后悔,又见沈老夫人神色黯然,猜到她应该是想起了家里两位孙小姐的亲事,话到了嘴边,转口道:“再没有比老夫人还要好的外祖母了。”
沈老夫人扯着嘴角笑了笑,最后道:“罢了,再等些日子看看吧……我这么纵容她,日后说不得还会怨我。”
琴妈笑道:“表小姐是知道好歹的人,老夫人只管享表小姐的孝顺罢!”
徐其容却是不知晓沈老夫人的打算的,绞了一叠窗户纸,便谋算着怎样跟曹怀瑜见一面,把事情问清楚才好。
结果之后一连好几天,沈老夫人都推说身体不舒服,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都带着儿子媳妇在老夫人跟前侍疾,曹怀瑜投了几次帖子,都没能上门来。
徐其容不由得诧异,却也无可奈何。这会子她才深深感觉到自己手边无人可用的困窘。
不单徐其容诧异,曹怀瑜那边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之前一切顺利,怎么突然就冷淡下来了?
最后没有办法,只好直接给沈家下帖子,要约徐其容出门看庙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