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容嘴角抽了抽,没敢去看二舅舅的脸色。
众人散去之后,徐其容把高伯请到外祖母的院子里,两人坐在石桌前说话。高伯忙道:“二小姐,西京城战事吃紧,可咱们的铺子和田庄位置比较好,都没怎么受影响,就是打马街那边的铺子,被几个泼皮无赖……”
“高管事!”徐其容忙打断了他,“我并不是想问那个,这次大家去苏州城,一路上可顺利,在哪里会的面?”
高伯顿了一下,改口道:“一切顺利,就在之前约定好的地方见的面,如今大家在苏州城租了一个五进的院子,一家人住在一起,虽然挤了点儿,倒也没有人挑事儿,安稳着呢。”
能不安稳么,徐家之前置办的那些产业都在涪州城,能带走的只有一些金银细软,逃亡路上哪里能保全?以后过日子还指望着锦姐儿的夫家杜家呢,谁又敢在这个时候惹事儿!
“只是,”高伯道,“五太爷熬不过去,咱们刚会和没多久,就没了,逃亡路上不方便,德先生的人帮着咱们一起把人给葬了,只是异土他乡,只能等战事歇了才能挪回徐家祖坟。”
徐其容愣了一下,当时在小树林里面,五太爷就有些不好了的,不然也不会叫大家先走,不要管他,顿时叹了口气,扭头对虞夏道:“你去准备些纸钱元宝,等晚上的时候,咱们朝着西南方向祭拜一下吧!”
高伯等虞夏走了,再抬头四处看了看,除了一个婆子正在远处扫落叶,也没有背的人在了,这才道:“咱们家收到了圣旨。”
“圣旨!”徐其容瞪大了眼睛,差点儿就惊呼出声,好在素来谨慎,忙捂住嘴,压了下去。
高伯也压低了声音:“大家的意思是先瞒着,老夫人想了想,还是让我跟二小姐说一声。”
“祖母让你告诉我的?”徐其容皱了皱眉,“明德帝给咱们家下圣旨做什么?下圣旨都是要官兵开道的,如何能瞒得住?”
“圣旨不是明德帝下的。”高伯先是点了点头,又是摇了摇头,眉头也有些愁,“是蜀天子,圣旨是悄悄送来的,一个尖声细气的太监,扮作送菜的汉子,混进了家里,然后宣读了圣旨。”
那太监应该是刚净身不久,年纪又大了,走路别别扭扭的,笑得渗人得很,走三步一阵抽气声,偏偏谁看他他就瞪谁,眼神恶毒得很。
徐其容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会是陈广的圣旨。
满腹疑惑的问道:“送的什么圣旨?那太监人呢?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了人来?”
高伯把声音压了又压:“那太监倒是一个人来的,到底明着把那太监放走了……夫人说,他虽然是一个人来的,只怕外面还有人等着他出去呢!”
徐其容点了点头。
高伯又道:“老夫人让二小姐放心,她让人跟了去……没敢让陈五他们知道,老夫人自己的人追了上去。圣旨上说……”
话还没说完,就见沈殷换了身更加华丽的衣裳,亲自捧了个盒子,欢欢喜喜的进来了,嘴里朗声道:“容姐儿快来,看二表哥给你准备的及笄礼,喜不喜欢?漂亮着呢!”
高伯抿了嘴,低头不再开口。
徐其容心里着急,恨恨的瞪了眼一脸无辜的沈殷,沈殷脚下一顿,干笑道:“容妹妹生我气了?”
徐其容叹了口气,还是缓和了语气,道:“二表哥,你舟车劳顿,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就是不累,也该多陪陪二表嫂才是。”
沈殷见徐其容语气还好,表情又变得嘚瑟:“你二表嫂我几个月前还见到呢,咱们可是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一定要促膝长谈才是!”
徐其容扶额,觉得有些头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