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凡显然没有错过她这个不易察觉的眼神,见她看向崇则,便大胆的猜测了她的心中所想,“你若不是瞧上崇则了,就是他碍了你的路。前者容易,因为我跟他还算熟识。后者更容易,因为我比他强。你若是对他有意,我可以让他乖乖从了你,他若是碍了你路,我也可以帮你杀......”
“免了。”突然伸出的一只胳膊挡住了距离越来越近的两人。从始至终都很是漫不经心的管梨终于开了口,而且一开口就拒绝了祁凡的主动相助。
“我又不是在与你做交易。”祁凡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可是她是我的人,从头到脚,连每一根头发都是,何况身上穿的那身衣服。”管梨面不改色的答道。
这番话要是换一个女子来听,说不定会很是高兴,但是听在梵音耳朵里就越发觉得自己悲哀。是啊,正是因为她现在已经彻底沦为他的同谋了,别说头发和衣服了,她的这条小命都是他的。
听了这种话,祁凡看向他们两人的目光更是意味深长,不过竟也不再追问下去了,反而去找正与魔族的侍女聊得火热的扶笙告状,“你家儿子要嫁出去了。”
从初见开始,这位祁山之主就从未有过正经的时候,永远是一副嬉笑模样。见他终于离开了,梵音不由往管梨那边靠了靠,小声问道,“他说他比崇则还强,是真的吗?”
虽然她并没有拿嫁衣去换对方帮助的心思,但是仍是难免好奇。毕竟连管梨都说自己无法赢过崇则,这个身份不明的祁山之主又怎么会说得那般轻描淡写,而且那种自信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一次,她这种“没见识”的问题并没有被鄙视,就连管梨也是仔细想了想才答道,“也许吧,不过与他有牵扯总归不是一件好事,你小心些。”
这种话他已经说过一次了,如今又说一次,梵音对那个神秘的祁山之主的警惕也更上了一层。
而他们几人缩在这种角落里说了这么久的话,另一边的宴席上也终于出了乱子。
因为祈泱的一个眼神就镇住了全场,在座诸人本以为盼望了那么久的好戏不会上演了,结果主持这场九招之宴的现任魔君迦瑟出现后,竟然说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不已的消息。
青谧镜现世。
青谧镜,以五千年前最恶名昭著的妖兽命名的上古神器。传说中,任何神鬼妖魔只要被封入其中就会在烈焰与寒冰交加的环境下无休止的下落,直至形神俱灭,而这仅仅是这神器的作用之一。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到了迦瑟手中,无人得知,在座的人只知道魔君陛下想要将其拿出来送人,送给有意夺取此物的人。
魔族向来信奉“强者为王”这个说法,毕竟身为魔族始祖君主之一的师诏就是凭着实力统一了当时没有首领的魔族,而不是凭着“妖族叛徒”这个身份。所以,现在迦瑟要将这上古神器送人,就是选择了凭实力来争的方式。没有规则,不论身份地位,想要的便从同样想要的人那里夺来。
谁是最强者,青谧镜就归谁。这也算是给九招之宴增添一些乐趣。
说完这些之后,迦瑟便把那面镜子封进了山巅中央的位置,紧接着后退到宴席之间,冲着在座诸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而在他的手还没落下的时候,众人便只觉眼前闪过一道虚影,再定睛一看的时候,鬼君祈泱已经将手按在了那个封印之上,只是这封印还未及解开,天界这边的三太子沉歌猛地拍碎了面前的桌子,一脸怒气的飞身而出,手中已凭空多了一把长剑,不由分说的就朝着自己曾经的哥哥砍去。
四海八荒盼望了三万年之久的好戏终于开始了。
虽然这两人已经不能称作兄弟了,不过好歹曾经也是一家人,如今这种恼羞成怒的“内斗”场面自然让很多人在心中暗呼过瘾,对魔君迦瑟的佩服又更上一层。
说什么要把上古神器送人,明摆着就是想让天君一家借着这个理由打起来。
魔族之人一向是有仇必报,神魔大战的屈辱忍得够久了,也该开始报复了。
只是就在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场上的战况的时候,又有一道身影在众人眼前闪了过去。身为天界的神将,崇则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着这场“兄弟”之争沦为一场热闹,而现在的形势又让他不得不两不相帮,所以在他出现之后,这场打斗的局势便成了三人彼此为敌。
“真是场好戏。”不知何时坐过来看热闹的祁凡悠悠的道了一句。
梵音正是看得起兴的时候,没注意到身边坐的是谁,便也随口问了一句,“你觉得谁会赢?”
“管梨。”祁凡答道。
“什么?”她反应过来之后连忙看向自己身边的位置,这才发现刚刚还坐在她身边的管梨此刻竟然不见了。而在那山巅中央,原本打的难解难分的三人中间也突然多了一个身影。
“那是谁啊?”坐在前面的几个人忍不住议论了起来,然后又有一个不知那座仙山的老仙君抚着长长的胡子困惑道,“这青谧镜好像是青央上神的宝物吧?后来又送给师诏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