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吕氏带到了棚屋参观后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样守丧孝顺不孝顺倒在其次,可是身体虚弱的人怎么办,在严寒的冬天怎么受得了?为长辈守孝时丢了性命,纵是得了孝子的名声于自己又有什么好处?难道要像孔融那样悲痛过度,需要人扶才能站起来才叫真孝顺?自己又不是安举人的亲生女儿,哪里会有什么悲伤?再说了后世已经不像这样拜祭了,难道后世的人就都不孝顺了吗?
一想到后世安木就觉得难过,后世自己无忧无虑,每日只需要按时给学生上课就行,剩下的时间可以做做研究,甚至有时还会跟着身为考古教授的父亲到全国各地考考古,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为了家产为了生存,和人不停的战斗。
她叹了口气,禁止再想太多。按着孝子礼节向帮着盖棚屋的人依次磕了头。
何老三局促的看着安木和大郎向他们行礼,慌不迭的还了礼,“不值当,不值当甚……”
安木微微颌首向何老三打个招呼,却没有同他说话,带着大郎和吕氏回了正院。李进见到他们走了,便拉着何老三商量如何租种田地的事情。
“大姐,”吕氏进了正院后和安木说话,“家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差不多了,马上就要春耕,你看看要怎么安排?”
“春耕是怎么个说法?”安木不懂得古代的一些风俗,便向吕氏询问,吕氏便把春耕的一些注意要领说了一说。原来春耕是在雨水和惊蛰之间开始,需要由各里各乡的乡老们主持试犁仪式。
“李户长不是被押在了县衙吗?那咱们村是不是就要换了耆长主持呢?”安木听完之后,说道,“家里没有当家的男人,这春耕怕是要劳动李进叔过去了。”
“啥劳动不劳动的?”吕氏听到安木这样客气,笑得嘴咧到了耳朵处,“他就是一个吃苦受累的命,有啥重活累活只管交给他干。”
“明天县里派来的人就要到了,咱们应该怎么迎接,明天要怎么配合着他们,儿都是一头雾水啊……”安木一提到家中失窃的东西,就觉得满脑门浆糊。
“对啊,丢了甚东西,这都是需要和差役们说的,咱们要先把丢的东西给整理出大概来。”听到安木这样说,吕氏也觉得头痛万分。她不是正房的贴身女使,根本就不知道举人娘子到底有哪些金银细软。
“替先母管理细软的那个人,现在哪里婶婶知道吗?”安木想了一会没有头绪,就又问道。
“那个姓冯的贱……”吕氏刚想说贱妇,随即想到在安木面前不能这样口无遮掩,便住口不说,“……她跟着举人娘子快十年了,听说是逃荒路上救的,抬举她管着娘子的首饰。可是安举人一去世,她立刻要回自己老家。也不知道李户长收了她甚好处,直接就同意了。我只知道她也是河北路的人,却不知道是哪个县的。”
安木叹了口气,心想李户长既然是想贪安家的家产,当然是不会允许安家有成年人存在,肯定会使尽办法驱赶走安家的仆妇,不管姓冯的是真心要走还是被逼的,肯定现在找不到她了。
“那婶婶再想想,先母的首饰上面可有什么表记不曾!”安木这么一说吕氏才想起来,说举人娘子所有的首饰上面都有一朵梅花,梅花里有一个小小的高字。
“要是实在想不起来,明天我让李进去沈丘的庆昌号银楼那里问问,娘子的首饰有一多半是在那里打的。”吕氏说道。
“只好如此了。”安木点点头。
俩人正在谈话,突听得李进和何老三似乎在院外和什么人吵架,吕氏闻声出去后,定睛瞧了瞧,大吃一惊。
“李户长?你怎么会在这里?”安木的声音突兀的在吕氏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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