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众人见状再次爆出一阵哄堂大笑。
那几名小厮简直恨不能当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实在是……太丢人了。
但是再丢人,那也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是他们荣辱与共的衣食父母,这时候要是落跑,以后肯定讨不着好。
无奈只得一齐上前去,将自家公子给扶了起来,同时低着头给他扫去身上沾染的灰尘。
“公子,咱们还是回去吧。”之前开口那小厮又苦口婆心地劝道,“这人可不比国舅爷,她是……她可是……总之咱们惹不起啊!”
那公子哥在头晕目眩了好一会儿之后,总算是回过神来,听到这话立刻怒上心头,猛地伸手甩了那小厮一巴掌,“废物!就这么点胆子还敢出来跟本公子混,滚开!”
“……是,公子。”
那小厮脸上肿得半边高,见劝说无益还挨了一顿打,心里早就怨恨了个不行,也就懒得再理会他,垂着眼退到一边去了。
反正横竖都是个死,少得罪个人以后说不定还能多条活路。若是今天能逃过这一劫,回去后他就先把准备娶媳妇的钱拿来给自己赎身,然后收拾收拾回乡下种田。
老子不伺候了还不成么!
除了开口的小厮,其他几人脸上表情也是各异,想必心里也是在挣扎不休。虽然人是站在自家公子这边,但却没有一人再敢多说一句话,或者给人当枪使地强出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伸手揉着额头上肿起来的大包,那年轻公子哥疼得嘶嘶叫,一回头,总算是注意到了马车里还有人,当即推开扶着他的人,猛地往前几步,恨恨地高声叫道,“谁?车里的是哪个王八蛋?敢砸本公子,你他妈活腻歪了是吧?”
话说着,抬脚重重一踹车轮,“给本公子滚下来!”
话音还未落,就见斜地里一条细细的黑影猛地窜了出来,蛇一般缠上他的小腿,那公子哥还来不及叫出声,整个人已经被倒提着狠狠甩了出去,越过人群碰的一声砸到不远处一家卖纸伞的摊子上。
五彩缤纷的纸伞瞬间如加热的爆米花一般炸开,随后很快将陷入其中的纨绔公子淹没。
出手行凶的江封昊眼都不抬一下,随意将手中长鞭丢到一边,冷哼一声朝外头吩咐道,“口出不逊,掌嘴。”
白首应了一声,手往车辕上一拍,一个鹄子翻身腾空而起,越过众人落到纸伞摊子边上,伸手往里一探,很快便将呻吟个不停的纨绔公子从里边扯了出来,提着他的衣襟举起右手噼里啪啦就是一阵凶残的大耳刮子伺候。
白首打得一点都不含糊,巴掌落到脸上发出响亮又刺耳的声音,听到耳中让人不觉心惊胆颤。
不过半刻钟时间,那公子哥已经被打得眼冒金星,叫也叫不出。原本还算俊俏的长相这会儿成了真真正正名副其实的猪头——鼻青脸肿的模样保证就是他那个当郡主的老娘来了也认不出。
围观众人见了这一幕俱是噤若寒蝉,那几名小厮更是差点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老天爷!这车里坐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白首完成任务后,料想以何小乔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事肯定没那么快完,于是顺手又把人给拎了回去,就近扔在马车前方等候处置。
山药看着底下那人凄惨的模样,心里虽有些不忍,但更多的却是大仇得报的痛快。
大庭广众地居然敢调戏她,活该挨揍。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我想起来了!这是上次当街痛打西元蛮子的那位白侍卫!我认得他,我认得他!”
此言一出,人群里又是好一阵沸腾。
当日西元使节团进京的时候几乎有大半的聿城百姓都挤在街上看热闹,白首上去和人武斗的时候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然谁都没给漏看了。这会儿让人一喊,那些当日在场的人就都陆陆续续想了起来。看着白首,越看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
人长得俊,功夫又那般了得,真是让人想忘都忘不掉。
“没错,就是他!我也想起来了!”
“一个人打好几个呢,那功夫,可真叫一个厉害!”
“就是就是,我还记得当时他是怎样把那西元蛮子打得找不着北的,不骗你们,比耍猴还要好看哩!”
“白侍卫可真是年少有为,若是投身军旅,必能为我大燕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