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顿时喜滋滋的。
要是这犯人们都这般有钱,多好。
……
白隐就在外面,亲自赶着个马车,抱着鞭子坐在车角,和清儿说话。
金四娘缓步走出来,见状,笑着施礼道:“谢过白公子了,我们东家呢?”
白隐听见,抬眼看着她,笑了。
“我使了银子,来接你出门,你却只想着你们东家?”
清儿已经将斗篷给金四娘披好,扶她上了马车。
金四娘将车帘半卷起来,懒洋洋地享受着久违的阳光,言道:
“要不是我们东家请托,白公子这么小气的人,如何肯使银子,还亲自为我驾车?”
白隐无话可说,一扬手,喊了声“驾”。
马车缓缓前行,清儿也跳在了他一侧坐着。
“如今你那东家,正在南城逛呢。”白隐忽然道。
金四娘笑道:“终于能出门了?”
白隐也微微一笑:“是,能出门了,一出门就又闹得人不安生。”
……
佟小锁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出门了。
太医说了,虽然佟大小姐身子依旧虚弱,但每日只在屋中待着不见太阳,却也不好。
“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太医如此论断。
佟小锁高兴地立刻能上天。
出去走走这事儿,有人规定往哪儿走吗?
在家里的院子也是走,绕着帝京,也是走。
她就想绕着帝京走。
更何况有些事情,不出家门,做不了。
眼下,佟小锁就站在南城的一间茶社里,听着对面一个人说书。
一人,一案,一折扇,一惊木。
书生白净的脸庞,因着有时疾,所以在这初春的时候,呈现了病态。
如今书生正在说的故事,是一个侯门公子与外来进京投亲的女子好上了,却为豪门所不容的故事。
狗血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处处都是炸雷那种,却偏偏引了许多的眼泪。
今天,这故事说到进京投亲的女子,被迫嫁给一人为妾,侯门公子被迫娶了另一人。
说书人的口中,这二人终日对月长流泪,这南城听书的百姓眼里,都是眼泪。
“真可怜呀。”妇人甲抹着泪。
“可怜极了。”妇人乙抹着泪。
“真是有情人难成眷属呀!”妇人丙长吁短叹。
佟小锁坐在雅间里,托着下巴,眼睛看着的,却是楼下茶摊边上坐着的一个妇人。
妇人三十岁上下,脸上怨恨的表情,在一片为了书中人物哭天抹泪的百姓中,显得格外突兀。
书说至关节处,书生卖了个关子便,一拍惊堂木:“诸位客官还请明日此时,再来听那后文之事吧。”
众人爆发出了一阵可惜的叹声,彼此说着话,渐渐散去。
只那妇人,依旧坐在那儿,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