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病了,重感冒。
她在伙房阴冷的环境下蜷缩了一宿,第二天,仍然挣扎着起来做早饭。
她用电饭煲熬了半锅大米粥,实在没力气炒菜就拌了个凉菜,又切了一根火腿肠,淋了点香油,放在餐桌上。
出门去洗漱,却和过来吃饭的柯双双撞个正着。
她们对视一眼,明月从柯双双的眼里看到一丝惊讶和慌乱。
“饭好了,你先吃吧。”明月向旁边让了让,示意柯双双可以进去了。
柯双双的目光掠过她,匆忙走进屋里。
明月站在水池边,身子先晃了晃。
水泥台上放着柯双双的圆镜子,她洗脸时喜欢照镜子,可能是洗漱完忘了收起,明月拿起镜子,想帮她收了,却无意中从镜子里看到一个陌生憔悴的人影。
这是她?
镜子里的人顶着一张蜡黄苍白的脸,双目凹陷,眼皮肿胀发涩,眼白赤红,她的嘴唇发青,此刻正微微张开,似乎不敢相信里面的人影就是她。
半晌,她放下镜子,弯下腰,鞠起一捧沁凉的清水盖在脸上。
冷热交替的刺激令她浑身剧颤,可是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意让她暂时忘了心里的伤痛。
她连续鞠了几捧清水之后,嫌不够过瘾,竟直接把脸沉在水里,过了许久,她忽然从水盆里起身,趴在水池边缘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被水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
冰冷的水珠不停地从她的额头和脸上落下来,掉在她的毛衣上,地上。
她剧烈地喘息着,慢慢平复下来。
刚想去水池上方的绳子上拿毛巾擦脸,不防却被人抢了先。
她愕然回眸,却看到和她一样眼窝凹陷,眼底青黑的关山,正神色痛惜地给她递毛巾。
明月的太阳穴顿时开始发胀,和折磨了她一晚的拆骨剥皮似的的疼痛一起,开始跳蹦着发疼。
她垂下眼帘,脚向后面挪了挪,又抬起手,用力抹掉脸上的水珠和眼底泛起的潮意。
“我还不想见你,你走吧。”
说完,她就挺着单薄的胸膛,扬着修长的脖颈,回屋去了。
院子里的关山,手里依旧拿着毛巾呆呆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