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祎想着,就算不为自己,她也要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她不会容许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她曾经便想过,一旦决定生孩子了,就一定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养儿不教不护,那为何要把孩子带到这纷扰的尘世来?
父母之所以伟大,并非是有能力将一个孩子生下来。而是生下来之后如何对待自己的孩子,为了自己的孩子都做了些什么。
“王妃能这样想就很好。”香雪颇为欣慰的笑着。
“你这样的话,不怕你们王爷听到啊?到底太后是他的亲生母亲。”谢祎深深看了香雪一眼,“这是在国公府还罢了,若是回到了王府,还需谨言慎行。”
“奴婢只是觉得,无力选择自己的爹娘,更无法和爹娘断开关系,已是最深的无奈。可我们既然生而为人了,就不该再任人宰割,哪怕是那刀俎是我们的至亲。”香雪愣愣的说着。
想到自家鸡飞狗跳的场景,她便只觉得无力。
刚进王府的时候,她还不时的会做恶梦,梦到娘被爹打死了,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梦到爹喝醉了之后抡起拳头就打她,她疼的哭喊,却根本没有人来帮她……
那个家是她最深的梦魇,即便是远离了之后,还是不时的会梦到。
而那些梦里,没有半点美好的画面,或许过往也曾有过那么偶尔和睦的时光,可她都已经忘的足够干净了。
都说做儿女的要孝顺父母,凡事要忍让父母,可是儿女的命真就不是命吗?
她甚至曾千百次的想过,若是她没有来到这个世上该有多好,那就不必面对那样的家人,那些年不必活的这样痛苦。
若是还有来生,若是父母可以选择,她绝对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爹娘。因为她对那个家的感情,真的早就一点点,一点点的消磨殆尽了。谢祎握了握香雪的手,“过去的事就不要多想了,我会为你做主,不会再让你回到那个家去的。你和你表哥要是愿意,就是今后要住在王府里都是行的。有人说过,世人都可以做父母,没有一个标准,不分
善恶,不管负责任与否,这实在令人惶恐。
“的确,我们拿自己的至亲是最没有办法的。我们不会容许有那样的机会来伤害我们,也绝不允许那样的伤害有第二次。寻常人,话不投机,那就不往来好了,没什么大不了。
“可亲人,血脉却是斩不断的,想断也断不了,确实令人无奈。”谢祎感慨着。
毕竟谁也不能真将一身血肉还给父母,因为谁都不是哪吒,割肉剔骨后还能以莲藕再造身躯。
想到父母并不需要考试,的确令人惶恐。想到自家的父母没经过考试,也同样让人惶恐。
“我们不能左右我们的爹娘是什么样子,唯一能左右的,是自己如何为人父母。”谢祎认真的说道,“修身齐家,才是我们能做的事。”
“王妃说的对。”
“若真觉得我说的对,可要记得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谢祎笑了笑。
香雪脸上一红,“就是成亲,也是王爷和王妃在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