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眼瞅着天一日赛一日的热,刘家人早就换上了轻薄的单衣,张兰兰怕热,每日坐在树下吹风乘凉,真真是一步路都不想多走。幸亏院子里树多,不至于让人热的受不了。
罗婉领着小甜甜在院子里玩,怕日头大晒着孩子,只叫她在树荫底下。刘恬已经会了走路,跑的不太稳,摇着肉乎乎的小手在凉席上玩耍,等到秋天,她就满两岁了。
城中大户人家多有冰窖,冬日派人去河里凿冰存着,夏日拿出来用。刘家虽说富了些,可也没到家仆成群的地步,更别说有冰窖了。
刘俊心疼母亲媳妇女儿,每日从后院的井里打水,冰些瓜果给她们备上解暑。又恐瓜果性凉,吃多了闹肚,索性隔一阵子就重新打一桶水,放在她们跟前。井水沁凉,虽然没有冰那么消暑,可是挨着井水桶坐着,也觉得凉爽不少。
刘景的铺子已经走上正轨,不需要向开始时那样整日整日的泡在铺子里,现在自有做熟的掌柜伙计账房在招呼生意,父子俩终于得了闲,能多在家陪陪家人。
刘景切好了瓜果端过来,又拿了扇子给媳妇扇风。
张兰兰喜欢摇椅,刘景亲手做了个给她,这会子她坐在树下的摇椅上,手里捏了快冰镇西瓜,旁边有丈夫扇着扇子,生活好不惬意。
“歇会,别扇了,来吃块瓜。”张兰兰抢过刘景手里的扇子,塞了块西瓜给他。
刘恬盯着那西瓜,笑出两个笑窝,摇摇晃晃的朝爷爷跑过来,嘴里念着:“瓜瓜……瓜瓜!”
刘景一把把孙女搂进怀里,换了块没冰镇过的常温西瓜,喂她吃。
罗婉在旁瞧着,笑的眉眼弯弯,女儿越发的讨人喜欢了。
“小婉,你去叫秀秀来吃瓜,画室里这会热的很,叫她别画了来歇歇。”张兰兰道。
“唉,我这就去。”罗婉起身去了画室,瞧见刘秀面前的桌上摆着块西瓜,而刘秀正在认真的作画。
罗婉绕过去一瞧,见刘秀竟然在画那西瓜。
“瞧你热的满头汗,擦擦汗吧。娘叫你出去吃瓜来着。”罗婉递了帕子过去。
“大嫂,你瞧我画的如何?”刘秀接了帕子,抹了把汗道。
“嗯,画的很不错,秀秀如今已经比我画的好了。娘的三个徒弟里,就数你画的最好。”罗婉由衷赞叹。
初时因为罗婉有刺绣功底,又仗着年纪大学的快,所以画的比刘秀好。可罗婉有丈夫有孩子,难免分出心思去,不像刘秀这般一门心思的在画画上,故而时间一长,罗婉倒不如刘秀画的好了。新来的章凌因为入门晚,加之平日读书为重,所以是三人中画的最差的。
“嘿嘿,大嫂整日事忙,还得照顾甜甜,不像我总是躲懒跑来画画。”刘秀嘿嘿一笑,她也知自己是占了便宜。
“走,吃瓜去。”罗婉挽着刘秀的胳膊,姑嫂两个亲亲热热的往外头走。
刚走出门,罗婉只觉得一阵头晕恶心,身子一软,歪到了刘秀身上。
“大嫂,你怎么了?”刘秀赶忙扶着她。
“我头有些晕,犯恶心,估摸着是天气太热,有些中暑。”罗婉道。
刘秀干嘛叫了爹娘,刘俊将罗婉扶回房里,心焦的要去找大夫。
“大约是中暑了,休息会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的请大夫。”罗婉拉住丈夫。
“还是叫大夫来瞧瞧才放心。”张兰兰道。
刘俊飞奔出去请了大夫来,大夫瞧了瞧罗婉脸色,又给她诊脉,脸色一喜,道:“恭喜啊!这是有喜啦!这位小娘子已经有两个月身孕。”
罗婉有喜了!刘俊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
罗婉躺在床上,一下子就哭了出来,生刘恬时难产,她怕自己伤了身子再不能生了,如今得知自己又怀上了,喜极而泣。
刘俊搂着媳妇,夫妻两个又哭又笑,其余人皆是喜上眉梢。
罗婉哭了会,许是太激动,许是害喜,只觉得腹中恶心,一口吐了出来。
罗婉害喜吐了,刘俊忙去打扫,其余人也都散了叫罗婉好好休息。只是张兰兰闻见那秽物的味道,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般,竟然也开始哇哇的吐。
张兰兰这一吐,简直天昏地暗,吐完之后几乎面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