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宗文还是摇了摇头:“他会向北的,他会去投靠慕容垂的。不知二位先生可知高盖此人?”
郭裳正在沉思,忽然听到这个名字,他也是一惊:“主公是说高盖会反慕容冲?若是如此,慕容冲还真是只有投靠慕容垂一条路了。”
高盖反复无常,先杀了慕容泓才迎接慕容冲即位,因为拥立之功被慕容冲封为尚书令,镇守长安,收下兵马与慕容冲大致相当,他反慕容冲确实没有什么稀奇的。
郗俭狐疑道:“高盖此人属下也有所耳闻,不过是一个弑主之贼,不过他反了慕容冲又怎会让慕容冲抛弃长安去投靠慕容垂呢?”
徐宗文深吸一口气,他将手抬到最高:“传我的令,将这几日征集来的船只全部集中到沔水古道,击溃燕军后,所有人乘船西进!”
“诺!”张三躬行一礼,拔腿离开传令去了。
“主公,我们不去洛阳了?”郗俭上一刻还以为徐宗文解决了慕容冲就准备北上洛阳,谁曾想徐宗文的计划随时随刻都在变化之中!
徐宗文嘴角上扬,他呼出一口浊气:“谁说我们一定要去洛阳?兵者诡道,要是步步都被敌人看透了,我们还打什么仗?还不如回建康去!”
“主公!筹谋攻打成都之事交给属下便是,请主公专心对付慕容冲!”郭裳转过头对郗俭深深一躬:“守约兄,主公和八千安秦军都交付予你了!”
郗俭后知后觉,这才明白徐宗文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慕容冲,甚至不是慕容垂,他谋划的是整个天下!
原来,主公在下这样大的一盘棋!
“请子衿安心,我定尽心竭力,助主公击败慕容冲!”郗俭也朝郭裳还了一礼。
“传令,让粮队出发,诱敌!”
“诺!”
“运粮队出发!”
当天夜里,星月无光。
上庸城北门外,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死一般的沉寂。
忽然,上庸城外不远处亮起了一条火龙。
这是安秦军运粮队的火把。
当运粮队渐行渐远,上庸城的东西二门已然被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缝隙,仅容三人并排出入,两队人马缓缓朝着不同的方向,潜入进了无声的黑夜。
城外群山中,张四带着几对人马秘密埋伏着,暗中监视者缓缓进入道路的燕军……
“张统领,燕军进来了!燕军发现运粮队了!”
“我知道,命令兄弟们先别轻举妄动,不要惊动了敌人,等敌人全都进来了再动手也不迟!”
“诺!”
上庸城外,演武结束的安秦军各营军士们已经踩踏着吊桥,越过了护城河很快所有的部队都进了城。
同时,远处的火光越来越大,亮如白昼!
站在瞭望楼上的徐宗文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看着一步一步踏进自己陷阱的猎物,嘴角扬起了一丝微微的,不易让人察觉的肃杀之笑。
正当三万鲜卑军轻而易举的劫得了一车一车,一眼望不到头的粮食,正在欣喜若狂的时候,半空中忽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繁星一般的光点。
“有敌人!”
“不好了!我们中埋伏了!”
“有埋伏,快撤,快撤!”
满山的安秦军将军将山石推下,扔下火把点燃早已准备好的甘草和燃油,将山谷变成一个巨大的火炉,而巨石已经碾碎了燕军的尸体将后路彻底堵死!